第十章 虎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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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然睁开眼睛,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,全身湿漉漉的,背下的冷汗粘乎乎的,难受得紧。额头上似有千斤重,隐隐作痛。她支起手肘,撑起身子,却又重重地倒下,浑身软绵无力。
突地,大地又开始震动,厚实、沉重的铁蹄声从后面传过来,声声震耳,重重地敲在心里,一下又一下,似乎要捣碎一切。
但是,怎么回到21世纪呢?杨娃娃苦恼地皱着眉,整个脑袋似要爆炸,疼痛难当。要想回到21世纪,就要先知道怎么来的,可是,她不知道是怎么来到战国末期的……于是,她开始挖掘记忆,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。
凄厉的一声长啸,黑龙冲天腾飞,怒吼着,一溜烟,无影无踪……
突然间,一只强壮的手臂,勾住她晃动的纤腰,猛力向上提起、向左横扯。她腾空而起,被迫翻转身体,一刹那的功夫,稳稳当当地跨坐在“烈火”上,面对着一座狂冒炙热岩浆的火山。
话落,他迫切地吻住她的双唇,以证明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怀中……只要她在他身边,她是什么样的女子,都可以,什么都无所谓……只要她在他身边……
呼衍揭儿愣在当地,看着寒漠部落的人马纷拥而去,逐渐消失在浓厚的黑暗中。她竟能如此轻易地牵动禺疆的情绪、影响他的行为举动,如此看来,禺疆是志在必得,而且,他们的关系必定不浅。而他,呼衍揭儿,应该放弃吗?
绝丽的脸庞,是多么的熟悉……
晕死!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男人?怎么的就碰巧都遇上了?杨娃娃突感深深的无助,一时之间心乱如麻,愣在当地。
苍白的脸色,干枯的双唇,眼眸仍带着些许疲累,却已晶亮有神。她一动不动地平躺着,脑子里急速运转,分析着目前的状况。
杨娃娃惊讶地顿住思绪,停留在骷髅链子上。这么重要的事情,怎么把它忘记了呢?估计是遭遇的事情太紧张太刺|激太震撼了,才暂时忘记的吧!她记得,骷髅链子明明是放在蓝色包包里的,几次查看包包怎么都没见到呢?穿越时空,难道跟这串骷髅链子有关?但是——对了,蓝色包包还在寒漠部落呢——出征时,以防禺疆怀疑,她放弃了蓝色包包。
她一阵惊愕,难道他们认识?
之后,她提议外出走动走动。他们走了好远好远,她一人在前,两个护卫在后,漫步在午后的草地上。夕阳很灿烂,低悬在蓝紫色的西天上,高远,辽阔;余晖斜照,映在她白皙的脸上,红彤彤的,飘柔,晴美。
金属的击撞声飞溅而起,铿锵有力,混合着风声冲上夜空,响彻夜幕,悚动人心。锋利的刀身碰撞出的流光,耀眼冰冷,刺伤了所有人的眼,逼退观战的护卫们。
杨娃娃虚软无力,转过身来,任由他抱着,看见呼衍揭儿性情大变的骇人模样,惊骇地震住。对于呼衍揭儿第一次见面就爆发出来的占有欲,她很惊讶,很不理解。禺疆何尝不是这样的呢?她实在搞不明白,只是现在无暇去想明白!
夜幕中,冰火视线的交锋,激狂,炙热,她似乎听见了电流碰撞的吱吱声,两人之间的空气已经凝固,只有绝烈的杀气蔓延着,涌动着。她不想看见血腥的决斗场面,跨出一步,朝向呼衍揭儿,朗声道,“你们让我选择,我已经做出选择了,现在天黑了,大家都各自回家吧!”
禺疆瞪向呼衍揭儿,神色看似轻松,脸部的线条却是绷得死紧,“放开她!”
“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差!”呼衍揭儿爽朗道,却有点匪夷所思:他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比较自信的,怎么的这个女子跑得比兔子还快,难道是几天没有洗脸的缘故?他问道,“你很怕我吗?为什么跑得那么快?”
凉风从耳旁呼呼地掠过。杨娃娃盛怒,胸腔内的火苗四面突围,寻找着发泄的缺口,“你再不停下,我马上就跳下去!”
禺疆跃身下马,以一种赞赏、玩味的目光盯着她!
“我一定会娶你做阏氏的,你等着!”沉稳、高亢的吼叫声,回荡在草原壮美的黄昏,良久才随风飘散。
他朝向夕阳,扯高喉咙,“你叫什么名字,我叫呼衍揭儿。”
渐渐的,剧烈的马蹄声轰响开来,好像就在身旁。她侧头一瞥,骇然一惊,一匹骏马奔窜在斜后侧,昂然耸立的,不是那个混蛋,还有谁?
第一次得到她的回应,他突感惊讶,接着是汹涌的狂喜和激动。他的侵袭,变成火辣的索求,唇舌的攻击,变成绞缠的缱绻。狂热的欲望开始弥漫,他已经迷失,彻底的沦陷;她开始颤栗,从内心深处扩散出来的震撼,席卷了全部意识。
她猛地转过身来,紧盯着阔天,眸光霎时严厉,“那夜天明和林咏呢?他们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!还有夏心,我已经答应她……”
绝丽的人影,泪流满面,心,揪得死死的,痛得生硬,痛得浑身颤抖,痛得肝胆俱裂。
她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,下一步该怎么走,要先理清思绪,再好好筹划!目前最要紧的是,恢复体力,搞清楚现状。
凉风呼啸,风卷残云般肆虐着夜晚的草原,也卷没了杨娃娃的喊声。火把点燃,金红色的舌苗在风中肆意突窜,照亮了严峻的局势,火光辉照在两个男子肃然的脸上,虎视眈眈的表情猩红可怖。
呼衍揭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、弯下腰身,长臂一捞,稳稳勾住她纤细的腰肢,顺势向上一带,抱她上马;接着,放慢速度,稳固她的坐姿,牢牢地把她圈在怀中;俊奇的脸上,扬起自信、狂邪的微笑。
铛的一声,风中的两只猛虎向对方猛冲,举刀互攻。
杨娃娃脑袋轰鸣,心神俱颤,身躯不自觉地晃了两下,接着、身子骨冷瑟地发抖,不可抑制地抖动着。
两方护卫警觉时,三人已经狂冲出去,数声吼叫连成一片,在金红色的火光中啸涌。
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地、慢慢地走向禺疆,宛若走向地狱……如果,有第三种选择,她会义无反顾地离开、或者回到21世纪,而不是在这里处处受人威胁与强迫。
体格不分上下,呼衍揭儿稍微瘦削一点,但手腕的劲道不分伯仲。此刻,两只猛虎脸孔上的肌肉急剧地抽|动,各自拼劲;粗壮的手臂稳固如山,手背上青筋抖动,瞬间暴胀。突地,两人弹开,各退五步。
没来由的,她很喜欢链子的怪异与恐怖、精致与粗犷,付过钱,把青铜方盒放在包包里,接着,走出古董店,继续游荡。没想到,只是拐了个街角,她就毫无预警地被人枪杀,醒来后,就看见阔天四个古代男子了。
根本就没有嘛,她的长相很清纯的咧!
沉稳而轻松的声音,是阔天。不过,轻松的背后,是隐藏极深的不易察觉的慌张心绪。
她再次撑起身子,斜倒下来——她就是要强迫他勒停。呼衍揭儿心里大震,不得不心慌地紧急煞住狂烈奔腾的骏马。骏马猝然地蹬起前蹄,仰头长嘶,凄厉尖锐。
“有趣!”
下一秒,她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,以免失声尖叫;她感觉身上的体温降至冰点,全身血液倒流,疾速地四处奔窜,以致大脑缺氧,脑子里一片空白,思维全面瘫痪——
杨娃娃感觉到他的手臂有点松动,迅速地抬起右腿,从左边的马背滑溜下来。呼衍揭儿反应过来,伸手抓住她的肩膀,却被她带下马来;他顺势揽住她纤瘦的香肩,霸道而又任性。
难道是阔天给自己下药?是了,怪不得喝水后没多久就沉睡过去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糟糕,现在哪里?已经远远地逃离那个混蛋了吗?但是,夏心、夜天明和林咏呢?已经计划好在寒漠部落以西两百里的地方汇合,这个阔天,把布好的计划都搞砸了!
杨娃娃心神一震,但又觉得非常无奈。两个部落的年轻酋长,草原上的两只猛虎,此刻却为了一个女子而剑拔弩张。两人死死地互瞪着,激狂的目光绞缠、碰撞,杀意汹涌;来自马背上的目光盛气凌人、阴寒得想要将某人碎尸万断;另一道目光踌躇满志、坚决得誓不罢休。
争斗中的两只猛虎听闻护卫的惊叫,愕然顿住,各自退开,宝刀犹自泛着粼粼白光。禺疆眸光一扫,发现杨深雪逃奔已远,心里抽紧,以最快的速度奔向“烈火”,宝刀扔向护卫,上马狂追。
她在人群中搜寻着阔天和洛桑,看见他们混在呼衍部落的人马当中。恰好,他们投来担忧的目光,她使劲地眨眨眼睛,轻微地晃了两下脑袋。
阔天也只是比他好那么一点点,瞪了他一眼,不耐烦道,“好像是什么男人女人的,我也听不懂!”
“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!”禺疆拚尽全身力气,低吼一声,震退敌人。黑眸眯起,精光熠熠,要打败劲敌,他没有十分的把握,但是,即便是丧命,他也绝不让她跟着呼衍揭儿。
呼衍揭儿也出手了,当他看到她走向对面的男人的时候。但是,他慢了一拍,或许,从一开始就晚了。他不甘心,迅捷地抽出腰间的宝刀,雪白的刀光划破夜色,杀意耀眼。
黑龙的身躯急剧地抽搐,突地,黑龙的首部冲天而起,朝着不远处的绝丽人影,喷射出一股黑烟,腥臭恶心。渐渐的,龙首幻化成男子的脸庞,五官纠结在一起,抽搐不止,痛楚的表情,让人心生不忍。
她看向呼衍揭儿,这个有点神似阿城的俊奇男子。他灿烂地笑了,自信而又豁朗,“我说过,我一定会娶你做阏氏的!”
几个护卫架住她,不理睬她的大呼小叫、乱踢乱蹬,把她拖到后面,远离战场。
年轻男子轻狂地笑了,笑容一如暖风拂面,语气也是温和的,“你是女人,为什么要穿男人的衣服?”
该怎么办?好不容易才逃出来,再次回去,是绝对不可能的。可是,这就意味着:夏心三人的生死,全然不顾。
“我送你回去,你住在哪里?”显然地,他不会轻易放掉她。从她的娇躯散发出来的清新体香,萦绕在他的鼻尖,让他陶然欲醉、恋恋不舍。二十几年来,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感兴趣,也只有她这样的女子,他才会感兴趣!
“酋长!”惊叫声轰响,呼衍部落的人马跨出两步,弯刀闪亮,蠢蠢欲动。
倒退数步,叉开双腿,握紧宝刀,呼衍揭儿紧皱眉头,思索着如何打赢这场生死决斗。
没想到,他们调马回头,飞奔到三人跟前,跨马在最前面的,正是为首的年轻男子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脸色冷峻,浅锁眉头,一瞬不瞬地盯着外表柔弱的杨娃娃。
杨娃娃瞄了两眼抓着自己的两个护卫,此刻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酋长的争斗上,正是最好的时机。狠下心,咬紧牙关,她迅捷抬腿,提起膝盖,拼劲顶向左边护卫的腹部,随即,脚板反向使劲踹向右边护卫,趁他们吃痛的档儿,挣脱他们的钳制,扯住一匹骏马,一跃而上。
她的语气很冷淡,眸光讥诮的流转,甚是不屑。
而她原本的目的,是要让呼衍揭儿死心,两只猛虎不要因为自己而起争斗。但是,她痴迷的样子重重地刺|激了呼衍揭儿。她看不见呼衍揭儿嗜血的恶虎眼神已经爆裂,兽|性已经全面爆发。
她半眯起眼眸,一眼瞥见队列最前面的年轻男子煞是威风,脸孔刚毅,容貌俊奇。一掠而过,也仅仅是一瞥眼的刹那惊鸿,她淡淡而笑,继续快步行走。
看见公主的脸色瞬间惨白,一脸慌张的表情,洛桑觉得莫名其妙,也不由得着慌起来,冲口问道,“为什么啊?公主!”
“不,我不放开你!”禺疆悲沉地说着,双臂却是稍稍放松了些,坚决地宣告道,“你知道吗?我多么感激上苍,我终于找到你了!我再也不会放开你,再也不会!”
“是的,可惜现在……算了,我也不是要责备你们,只是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。”看见他们点点头,她继续说,“明天上午,收拾好东西,我们就离开这里。哦,对了,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三人转身,看见一队铁骑汹涌扑来,所过之处,无不旋起阵阵烟尘。很快的,铁骑呼啸而过,犹如草原雄鹰,呼啦啦疾驰而过,气势磅礴。
禺疆继续着缠绵的拥吻,低射出张狂的眸光,对他炫耀,对他宣告,对他挑衅。
终于找到她了,是天神佑护他。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,他必须牢牢地抓住她,不让她再次溜走。没错,他愤怒得无以复加,他恨不得杀了呼衍揭儿,砍了他那条手臂,揽住她的那条手臂……然而他也害怕,当他看到她和呼衍揭儿在一起的时候,他感到无边的恐慌,害怕她和呼衍揭儿发生了一些让他痛悔一辈子的事情。
她注意到他探究性的目光,有点不明所以,心里莫名的紧张,但她个性好强,竟是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。
“退下!”呼衍揭儿怒喝,清俊的双眸似乎快要撑裂,仿佛被困住已久的恶兽一样,敌意和杀气在胸腔里奔腾不息。
杨娃娃抽不开身,护卫牢牢地钳制住她的两只胳膊,禁锢着她的人身自由。看见两人稍停片刻,又恶斗在一起,她紧张地脱口而出,“住手!不要打了!”
浓稠的夜色中,伸手不见五指,似乎危险就在眼前。杨娃娃毫无目的地飞奔,后面传来奔腾的马蹄声,一阵紧似一阵,越来越清晰、沉重。
暮色深浓,夜幕逐渐笼罩下来;凉风涌起,在草原上来回扫荡,犹如阴鬼的哭叫,凄惨,阴厉,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。
身手矫健,力道劲猛,一进一退,你来我往,艰苦的缠斗已然多时,铿锵刺耳的撞击声越来越激烈,火花乱溅,萦绕在彼此之间,锁住奋力拚斗的两人。争斗愈演愈烈,格斗场地扩散开来,戾气越来越浓,粘稠得让人心惊胆颤,压抑得喘不过气来。
说着,她撑起身子,作势欲跳。他不理会她,兀自纵马驰骋,速度越来越快,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敢跳下去,只是威胁他而已。
她不住地扭动着身子,挣扎着,可是,此刻坐在马上,背向他,根本无法施展功夫,只能动动嘴皮子了,“你他妈的放开我!”
话落,她立马转身、快步走开。阔天和洛桑紧跟着她,一左一右的围护着。
两方护卫紧握弯刀,绷紧神经,盯着眼前的战局,如酋长有何不测,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拼死相救。每个人的心、怦怦地跳动,随着争斗的局势变化而心潮起伏。
后面的人马,纷纷勒停。一时之间,骏马的嘶鸣此起彼伏,在黄昏中叫嚣着,声势悲壮。
禺疆大惊,右手一转,以刀背护住胸口,横挡住坚利的刀锋。敌人的劲道沉稳,汹涌不绝,禺疆被逼得节节后退。
“已经三天了,公主怎么还不醒来啊?会不会有事啊?”
禺疆一一闪过他猛烈的攻击,突然看见刀光中直插|进来的嗜血刀尖,疾速地斜里侧开,却已然来不及了,腰间的衣服,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裂口。
她的心,跳得猛烈,都快蹦出胸腔了。加快速度,她小跑起来,仿佛后面是吃人的魔鬼。对,草原男人都是魔鬼,霸道,邪恶,稀奇古怪,莫名其妙……
因为,他知道,她拒绝不了柔情的攻势!
“哦?谢谢你的赞赏!”她不想跟他瞎扯,心里一声冷笑,微勾唇角,冷淡地圈出一抹谦然的轻笑,“对不起,我有急事,先走一步!”
侧过脑袋,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毡帐。这是哪里?这是怎么回事?
禺疆毫不在意漫卷而来的杀气,扣住她激烈扭动的脑袋,反扣住她挥动的拳头,把她的娇躯更紧地压向自己。干裂的唇舌变得湿热,狂野、灼|热的气息吞噬着她的意识……她侧向呼衍揭儿,眼角的余光掠过冰冷的刀光,混乱、虚弱的意识顿然冰凉一片。
从帐外传进来男子焦急的声音,好像是洛桑。杨娃娃心里一紧,三天?难道已经昏迷三天了?怎么会昏迷?
那么,禺疆肯定知道了。最糟糕的是,夏心三人是否已经离开寒漠部落。万一还在那里,他会怎么处理他们?想到此,突地一个激灵,浑身骤冷,冷汗直泻而下。
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是禺疆?她喜欢他吗?但是,为什么又让自己遇见她呢?此刻,呼衍揭儿异常痛恨上天的不公平,扬起宝刀,脸容凝固,清俊的眼睛不复随和豁朗,盛满着赤红色的不甘与愤怒,“你想要她,必须先问问我这把宝刀!”
呼衍揭儿奇了,想不到这个柔婉的女子,居然会骂人!好个奇特的女子!他对她更加好奇,想要更多地了解,于是他直接了当地回答,“不放!”
呼衍揭儿猛地弯腰,迅猛地攻向敌人的下盘,趁着他后退之际,突地提刀、砍向他的胸口,如铁箭破风,直逼命门。
“绝对不会有事的,放心吧!”
她气愤地伸手拍掉他的爪子,不期然的,粘腻的爪子又爬上来,更加用力,揽得更紧,把她拥向他的胸口。她转头瞟向他,美眸中窜起两股怒火,目光却冰冷得冻人,愤恨地斜瞪着他。
她重重的叹气,如果真的跟那串骷髅链子有关,那么,要想回到21世纪,必须先找到骷髅链子。可是,该死的,再次深入虎穴,把包包偷回来?万一骷髅链子不在包包里呢?
“寒漠部落人人敬佩的英雄,身手不过如此!”呼衍揭儿讥讽道,眼里极其不屑。
她从没想到会有两个男人为自己决斗,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,此刻,争斗一触即发,她该怎么阻止?她心惊肉跳地大喊,“不,你们不能这样!”
她转头看向后面,阔天和洛桑已经被护卫们赶上,在他们的威胁下,放慢速度,落在后面。
洛桑只听得懂胡语的几个单字而已,亦步亦趋地快步跟着,不解道,“阔天,他是什么人?跟公主说了什么?”
“阔天认为,公主应尽快离开草原!”阔天小心翼翼地应答。
他把脸孔埋在她的黑发中,低沉、伤痛的嗓音,充满了无限的蛊惑,“不要走,嗯?深雪,求求你,不要离开我!”
她想象得到,呼衍揭儿的表情是如何的恐怖。下一刻,她转移身体,背向呼衍揭儿,小手攀上禺疆健硕的腰部,轻微地搂住,配合他的节奏,张开唇瓣,回应他的热吻。
呼衍揭儿歪头看着她,手臂紧了紧,拥向自己,关切道,“怎么了?你很冷吗?”
话落,他扯动缰绳,鞭马奔腾,风驰电掣一般。
禺疆森冷的目光在她和呼衍揭儿之间逡巡着,不经意间,他厚而柔软的嘴唇迸射出僵硬的两个字,“过来!”
禺疆抬起头,仍然搂抱着她,喝道,“你在挑战我!”
与此同时,寒漠部落的一列护卫迅速出动、挡在面前,霍然拔出弯刀,一时之间,刀与鞘的摩擦声铿锵响起,刀光霍霍,夜色更加粘稠,杀气激涌。
洛桑惊讶地问道,“公主布置好逃跑计划了?”
禺疆从腰间拔出宝刀,一声刀与鞘摩擦的嘶叫声,尖锐地响起,凸显得她的话语非常的可笑与弱智。他硬声道,“全部退下,保护好你们的阏氏!”
他咧嘴一笑,眸光俊伟,随即转过头,清俊的眼睛瞬时严厉起来,脸部的线条冷凝、刚硬,脸上毫无表情。她诧异极了,转过头——
“烈火”乃千里良驹,速度如风如闪电,追上她,轻而易举。
“凭什么?”呼衍揭儿的声音听似漫不经心,嗓调却乖戾得可怕。
“酋长!”几声吼叫,突兀地响起。
“公主!”两个护卫大声吼叫,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掳掠上马,因为,他们的面前,围着一圈雪光闪耀的弯刀,杀气腾腾。
想起他的问话,杨娃娃觉得很搞笑,他调马回头,就是因为她穿着男人的衣服?她宁淡地看着他,“女人不能穿男人的衣服吗?”
旁边的护卫反应过来时,骏马已经飞射出去,往北狂奔。阔天和洛桑早已准备就绪,看见公主上马,紧跟着驾马飞奔而去。
禺疆铁寒着脸,“就凭,她是我的女人!”
禺疆的脸颊抽搐的厉害。很明显的,他彻底的被激怒了,黑色的眸子更加暗黑如地狱,一瞬间,眼神狠绝毒辣,火光照耀下,阴沉得让人脊背冰冷、瑟瑟颤栗。
杨娃娃看在眼里,悚然一惊,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怎么办?怎么办?她心急如焚,虽然跟他们都不熟悉,可是,眼看着他们为己而斗,能轻松笑过吗?一定要阻止他们,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罢手呢?
虽然有过两人共骑的经验,她仍然觉得很不自在,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,尤其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兴趣浓厚。对了,无敏不是说呼衍揭儿对女人不感兴趣吗?晕死,这就叫做不感兴趣?
“早知道这样,就不要给公主吃那药粉了,我们也不用在这里耽搁三天!”洛桑似乎不太赞成阔天做的事情。
“跟他走,还是跟我走,深雪,你来选择!”禺疆抑扬顿挫地说。
她轻轻叹气,脸色稍稍放缓,看向远处,目光悠远得虚无,“我知道你是要保护我,但是,以后别再自作主张。我已经布置好一切,如果你没有插手,说不定我的逃跑计划已经成功了!”
她胸腔里的心脏,剧烈地跳动,惊吓于刚刚的马上移位,还是惊慑于他的怒气?她的心里乱糟糟的,无法理清思绪,但仍然察觉到他的身躯轻微的颤栗与僵硬。
深山老林里,断裂的参天古木横陈在大地上,粗壮的树干上,红艳艳的烈火熊熊燃烧;奇花异草,被肆虐的炎炎烈火烧成灰烬;一条巨大的黑龙,腰身粗壮,此刻张口血盆大口,朝天吼叫,惨绝的哀嚎,凄然长鸣,震彻心脉、伤筋动骨,响彻云霄!
好奇怪的梦啊,那个女子,不就是自己吗?为什么哭得那么悲伤呢?为什么梦中的心痛,那么清晰,那么沉重,那么刻骨铭心?
手握宝刀,猛虎的视线再次胶着。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,这一战,关乎一个女人,关乎草原男人的声誉,关乎一个部落的生死存亡,绝不能输,即使对方的身手不输于己。
嘶的一声,血肉撕裂的声响随风飘荡,清晰悦耳。呼衍揭儿心里抽紧,突兀地感觉到大腿上传来一丝尖锐的灼痛。
洛桑低着头想了想,温和道,“听他们说,好像叫做呼衍氏部落!”
呼衍揭儿哈哈大笑,似乎他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。加大拥揽的手劲,他自豪地宣告,“她,是我即将过门的阏氏!”
她的心中、一阵咯噔:阿城?——不,不是,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,跟阿城的笑脸很相像;还有那双大而清俊的双眼皮,笑起来的时候,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,阿城也是这样的。呵,阿城,好长时间没有想起你了。我死了,你可知道?你会难过吗?可是我又活过来了,在2200多年前;如果回到21世纪,我一定要你说清楚,你为什么要和阿美热吻、为什么要背叛我!
哈,对了!收拾好行李,她背着蓝色包包,走出酒店,在大街小巷里幽魂一样的游荡。走着走着,她拐进大路边上的一条小街,这条小街没有什么行人,很安静,城市的喧闹在这里沉淀下来,历史的喧嚣在这里隐藏着,她仿佛能嗅出这个城市悠久历史的烟尘味道。
两个草原男人均是一怔,下一刻,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,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她,接着,再一次不约而同地吼叫:
拼命地狂奔,加上他那惊天动地的宣告,她差点喷血,差点摔倒,呼吸开始急促起来。她就是搞不懂,怎么的连续两个草原男人对她如此兴趣浓厚?之前的那个混蛋要她永远不能离开他,这个呼衍揭儿更是搞笑,第一次见面就说要娶她。她到底招谁惹谁了,还是她生就一张魅惑男人的尤|物脸蛋?
近了,黛青色的暮霭中,滚滚烟尘中,十多骑骑士飞掠而来,气势汹涌,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涌动着。
杨娃娃抓住时机,动身下马,但是——他紧扣住她的纤腰,压向自己的胸膛,随即,手臂圈住她的上半身,牢牢的,让她丝毫动弹不得。
她呆呆地瞪着跨马在前的禺疆;几天不见,他——气度依然绝傲、狂妄,脸容依旧俊豪、刚毅,只是满面风尘,闪露些许的疲累和憔悴。黑眸蒙上一层混浊的烟尘,不似之前的清亮,却仍然炯炯有神,瞪着她的眸光、又冷又酷!
漫步在这辽阔的天地间,杨娃娃一展愁容,心境豁然开朗,淡淡地道,“阔天,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跨马在前,好整以暇探究着的,眸光渐渐冷酷的,面色瞬息变幻的,正是那个混蛋,禺疆。
“值得!”
可是,他不知道她的脾气,他错了!
锥心刺骨的心痛,撕扯着她的意识,撞击着她的脑袋,燃烧着她的身体……好重啊,什么东西?杨娃娃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,混沌一片,似有漫天浓雾,挡住了视线。
杨娃娃两手撑在马鞍上,一阵惊吓之后,胸中的怒火开始发作、升腾,凶巴巴地喝道,“喂,你干什么?放我下去!”
他清俊而凶狠的眼眸中,闪动着精锐、阴沉的神采,亦深藏着惆怅与惘然。
呼衍揭儿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,不过,这个女子,他绝不会放手。他锐利的目光,好像洞悉了一切,“禺疆兄弟,怎么有空来到我呼衍部落,也不知会我一声?”
刀刃互砍,虎虎生风,带动的阴风四处猛窜,所到之处,如旋风横扫,万物震动、甚嚣尘上,异常的劲猛。铮的一声尖啸,刀身再次相撞、互相格顶着,就此定格。
他跃身下马,走到她的跟前,静静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子。飘逸的黑发、随意散落,衬得她更加娇小可人;娇美而娴静的容颜,朴素而纯净的风华,冷静而安然的个性……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夺目光芒,让他觉得这个女子很特别、很不简单。
阔天低声喝道,“不要问那么多!”
“你真有趣!”他从来不觉得女人有趣,今天遇到的这个女子倒是一个例外。
第三天早上醒来,她觉得清爽不少,头不痛了,也有点力气了,只是身上臭烘烘的,很难受。午饭后,她让阔天和洛桑弄来两桶水,来个彻底的大扫除。她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,除了吃饭喝水,就是每天都要洗澡,如果哪一天没有洗澡,睡觉都不安稳。可是,在草原,洗澡是一种非常奢侈的享受……唉……
站在旁边的阔天和洛桑万分戒备,以防他对公主不利。阔天扯了扯她的衣袖,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居然开小差了,只是因为他的一个笑容而已。
铁蹄轰响,又是一阵呼啸的旋风,风声尖啸,烟尘漫天翻滚,非常呛鼻。她的眼睛、迷蒙得紧闭起来,突然,她感觉自己腾空而起——
怒喝一声,他持刀冲上前去,猛砍三刀,招招凶狠,逼得敌人连退三步;倏的,沉下腰身,右腿横扫,快如闪电地抽|动刀锋,划过敌人的大腿。下一刻,提刀向上砍去,奋力振开当头罩下的追命刀。
“阔天没有选择!”阔天不慌不忙,抬起眼眸,镇定地看向他誓死保护的公主。他在将渠大人面前发誓,一定保护公主周全。当他知道公主也想离开寒漠部落,他便下定决心:按照原定计划,带着公主离开酋长,离开草原。至于去向何方,那就看公主的意思了!
一连串的动作,一气呵成,利落帅气。
他拢起眉峰,看着她迎着夕阳走去,金灿灿的霞光勾勒出她纤丽的身影,金光镶边,熠熠闪光,宛如仙女下凡,飘逸而娴雅。他感觉心中莫名地悸动与潮涌,对,就是这样的女子,研而不媚,婉而灵动,如水清瑟,如雪清傲……他心中追求的,正是这样的女子,此刻,让他遇见了,怎能轻易错过呢?
在他的激狂拥抱下,她感觉到丝丝的颤栗,哀求道,“放开我!我透不过气……”
火爆的叱喝破空而来,却被尖锐的刀锋撞击声吞没。他们听不见,心神所系,是眼前饥饿多天的恶虎、恨不得将敌人生吞活剥、碎尸万断。
“停下来!听见没有?”禺疆吼叫道,煞煞的怒气破风冲来。
非得这样吗?非得这样吗?别人的生死,她能怎么样?与她何干?操纵?拯救?间接杀害?是的,就算他们是因己而死的,可是,就自私一回吧,不是这个时空的人,总归是要回到原本属于她的那个世界。
杨娃娃皱紧眉头,一边关注着严峻的战局,一边紧张地搜肠刮肚;手心里冷汗潸潸,脑袋瓜急速运转,太阳穴嘣嘣的隐隐作痛——突然,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主意,对,就是这样,他们一旦发现,肯定会罢手的。
禺疆急速闪开,躲过呼衍揭儿凌厉的横砍,翻转右手,斜砍一刀,直逼敌人的左侧。
呼衍揭儿气急败坏,脸色铁青得吓人,虽然她好好的,却仍然心有余悸,不由得怒吼道,“你找死!”
“呼衍氏部落?”她心里一惊,没来由的,手脚微微颤抖。她的直觉告诉她,不能再待下去了,要赶快离开这里,最好是立刻、马上。她着急道,“我改变主意了,现在回去收拾东西,我们马上离开!”
禺疆猝不及防地出手,扯住她的胳膊,猛力一拽,她毫无预警地撞倒在他的怀里。未及反应,他霸道的吻笼罩下来,带着狂烈的怒气扫荡着朝思暮想的可人儿。
她顿悟,心中暗暗叫苦,聪明反被聪明误,就是这样的了。回头看见阔天、洛桑共骑一匹马,奔驰在后,稍稍放松下来,她正色道,“我有紧急的事情,要赶快回去!”
呼衍揭儿猛地朝前冲去,连砍数刀,阴风阵阵,威猛无比;刀光连成一片,迅速窜动,宛若蛟龙,缠绕在敌人的周身,凶险万分。接着,他迅捷地出击,直直捅向敌人的腹部。
“这个女子,我要定了!”呼衍揭儿挤出嘶哑的声音,坚决道。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,他更加勇猛地步步紧逼。
禺疆放慢速度,让“烈火”随意走动;收紧双臂,死紧地抱着她,强悍的气息包裹住纤瘦的娇躯,密不透风,连无处不在的冷风也渗透不进。
她仿佛觉得禺疆的表情渐渐的撕裂开来,脸上尽是暴风雪般的狂乱和暴虐。为了缓和一触即发的严峻局势,也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,她以最快的速度甩掉呼衍揭儿的钳制,往右侧闪退三步,勾起一抹疏离的微笑,“你们歇一歇,听我说几句话!”
她猛地顿住:呼衍揭儿?呼衍氏部落的酋长呼衍揭儿?老天,太猛了吧,直觉不是一般的准!
刀刃晃动的冷光,交相辉映,蚀冷得彻骨。凉风掠开他们披散的长发,好像群魔乱舞,又像两只凶恶狂猛的老虎,一眨不眨的眼中只有对面的敌人,只有即将爆发的争斗。
“姑娘,我还没有娶阏氏,你做我的阏氏吧!”又是一声吼叫,惊天地、泣鬼神,语气诚恳,没有半分的戏谑与耍弄。
呼衍揭儿调马退到一旁,其他人也纷纷退到后面。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人马。
呼衍揭儿一怔,没料到她的个性如此强硬。他勾起冷唇,邪狂地扯起脸皮,“你想下马?随便你!”
“不必了,麻烦你放我下去!”冷硬的语气,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极度不爽。
呼衍揭儿微扯下颌,笑了:好一个奇女子!为了她,值得!
她看见一家古香古色的古董店,转身进去。在玻璃货柜里,摆放着一个暗黑、凝重的青铜方盒,盒内是一串恐怖的链子,链子上是八只象牙色的骷髅头,精雕细琢,栩栩如生,但不知是何种质地。非常奇特的是,链子接合处是一把锁,精致小巧的青铜锁,如要取下来,打开锁,如要戴上,咔嚓锁上就可以。呵,真是鬼斧神工!
阔天点点头,表示明白。很好,她再次看向争斗的两只猛虎,呼衍揭儿操着宝刀、凛然出击,从左横砍,快捷如鹿奔,凶猛如虎啸。禺疆冷笑一记,提刀挡下他苍劲、沉稳的力道,趁他变换招式之际,迅捷地猛刺敌人的左肩,裹挟着诡异的冷风,刀光纵横,乘风破浪一般,悍凶,狂猛。
远方的草原,黑暗如潮,好像凝聚着未知的凶险。眼前,火光旺盛,一场残酷的虎斗进入了最最严酷的阶段,两人体力损耗大半,却仍无法撂倒对方。立时,两只猛虎又举刀相向,招招致命,誓要消灭敌人。刀光四溢,浮冷而炽热的火花迅速地窜跳着,笼罩在两人之间,光影闪耀,炙热得似要烧毁一切。
杨娃娃心慌意乱地快步走着,无暇细想为什么会如此神经质、如此激动。突地,大地震动,天地间响动着铁蹄得得得的巨大声响,如战鼓擂天,震耳欲聋,耳膜都快撕裂了。
这么想着,她下定决心,不再操心别人的生死,即使她会鄙视自己,唾骂自己,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,但是,只要能回到21世纪,一切都无所谓了。21世纪多好啊,舒适的生活,忙碌的事业,即使没有了爷爷和姐姐,即使阿城背叛了自己,21世纪也是让人留恋的!
迎上他暴怒的目光,她禁不住地簌簌发抖,下意识地靠向身旁的呼衍揭儿。在禺疆看来,无疑是火上浇油!
“我,不是禺疆的女人,也不是呼衍揭儿即将过门的阏氏,我不属于任何人,只属于我自己。没错,我是一个女人,但不是某某男人的女人,我想干什么、想去哪里,都跟你们无关。所以,你们就不要像个三岁小孩一样,为了争夺某样东西而打架什么的。你们都是这片草原上鼎鼎有名的英雄,为了一个女子而有损英雄形象,不觉得很丢人很搞笑吗?”
“公主!”两声吼叫突兀的响起。看着公主被人欺负,阔天和洛桑愤怒极了,但又苦于被他的手下阻拦,无法保护公主。阔天阴寒着脸,眼神沉郁,死死地盯着呼衍揭儿。如果让他逮到机会,他一定要砍了呼衍揭儿!
呼衍揭儿大惊,沉下腰身,身躯急速后仰。长发扬起,泛着冷光的刀锋扫过发梢,嘶声响动,一缕黑丝冲天而起,在耀耀火光中飘荡,缓缓地飘落。
“你懂什么!”阔天严厉地斥责。
听闻他不容反驳的口气,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黑眸,她知道,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,或者说,他胜券在握,他从来都是掌控着局势的发展。因为,他的筹码具有强大的威胁力。
黑龙心脏的位置上,赤红色的鲜血汩汩冒出,犹如泉眼喷涌,又如春日融雪般倾泻而下,源源不绝,瞬间积成血滩,缓缓地渗入大地。
她柔软的纤腰,美妙的触感,给予他无比的身心震撼,仿若刀锋饮血,酣畅淋漓。